话说当朝宰相张玉书，因老父归天在家守孝，闲暇无事，他想，当今天子重人才，可是人才缺少，这可能是教书的先生不被人们尊重的缘故吧？有学问的人不想做教书先生，都去谋个一官半职，一旦做了官，就忘记了他的老师。我何不化装个穷秀才，去找个馆教教书，看看是不是这个缘故，他来到淮安城，打听出有个姓吴的县官告老还乡了，要包一个先生教他的孙子，就主动找上门去。

学馆开学的前一天，吴知县请来知府大人、知县大人和张玉书一同坐席。坐席的时候，知县大人让知府大人坐首席，知府大人让张玉书坐首席，张玉书毫不谦让，坐上了首席位置。知县大人觉得教书先生不懂礼节，今天知府大人在这块，首席连我都不够品级坐，他却坐了首席。知府大人认为教书先生目无上司，今天他居然坐了首席。

三人坐定，知府大人说道：“二位听了，我们不比一般人，今天不能吃闷酒，席间，每人都要弄个三言五句。”二人赞同，酒过三巡后，知府大人就坐席的“坐”字吟诵道：“一边一个人，中间一个土塑人，坐下来就吃。”吟罢知县大人心领神会，就以“來”字为题吟诵道：“一边一个人，中间一个木雕人，来了就吃。”张玉书一听，二人明明是在嘲弄他，即以“夾”字为题，针锋相对地吟诵道：“一边一个人，中间一个大人，一个大人夾住两个小人吃。”

知府大人和知县大人吃了憋，心里实在不服。散席后，吴知县为了中和气氛，请二位大人观看字画。其中有四幅画，一幅是日出东方晨景清晰；一幅是小船依山傍水，停泊桥左；一幅是青山巍蛾，道人挺立；一幅是雄鸡对屹，仰天争鸣。知府大人观后借题发挥，对张玉书说道：“先生博学多才，请按这四只条幅，吟七绝一首，聊尽茶余饭后之趣。”吴知县连声叫好。忙取过文房四宝，只见张玉书提笔写道：“日出扶桑万树低，小舟静泊断桥西。道人非是等闲客，一对雄鸡莫乱啼。”题罢，在左下角端端正正写下张玉书三个字。知府大人、知县大人一见双膝跌跪，吴知县连忙上前道歉。张玉书对二人说道：“尔等为官唯才，试问才从何来？水无源则竭，木无本则槁，尊师系为人之本。”

知府大人、知县大人频频点头，口中说道：“下官出言不逊，你宰相肚里能撑船，万望恕罪，小吏有生不忘。”

讲述人：程绍旺 男 71岁 汉族 初中文化

建湖县芦沟乡汪嵇村程庄组村民

采录人：余士林

时　间：1987年8月23日

地　点：程绍旺的家

转自《建湖民间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