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幕戏曲]

 

服  务  到  家

 

时　间　　现在

地　点　　个体烟卷销售店

人　物　　晓　燕——烟草供货中心主任；

　　　　　王拐子——烟店老板；

　　　　　黑菊花——拐子的老婆。

　　　　　［大雨磅砣“菊花”专卖店内柜台上设一电话

　　　　　［王拐子在店里擦拭着“烟卷专卖”及“文明经销”的铜牌。

王拐子　　（唱）最近小店生意俏，

　　　　　　　　香烟专卖货热销。

　　　　　　　　现如今尽是新门道，

　　　　　　　　新玩艺一招又一招。

　　　　　　　　电话定货快又“速”

　　　　　　　　网上结算把款交。

　　　　　　　　烟草公司态度好，

　　　　　　　　服务到家质量高。

　　　　　　　　进货不用来回跑，

　　　　　　　　专门上门把货交。

　　　　　　　　今日里大雨迎门顾客少，

　　　　　　　　盘货物查盈亏我把算盘敲。

　　　　　　（坐下算帐）乖乖，这个月赚头还不少呢！

　　　　　　［王拐子哼着小曲继续算帐。黑菊花打雨伞上。

黑菊花　　这个倒头雨、飘泼的样子。

王拐子　　不啦！这么大个雨，你到那块去的呀？

黑菊花　　隔壁二麻子家，大儿子要结婚要好香烟，我不送，哪个送啊？！

王拐子　　嘿嘿！你看你身上潮的、快，毛巾、擦一擦！（讨好地送上）

黑菊花　　不喽，家里好烟没得了，你电话打过没有啊！

王拐子　　你侬格的指示——坚决照办！烟草公司送货车马上就到。

黑菊花　　  哎，我问你哟！(唱)家里有十几条丑烟卖不出，

　　　　　　　　　　　　阴雨天发霉要变质，

　　　　　　　　　　　　和人家“客户经理”玩点术，

　　　　　　　　　　　　调换俏品增收入。

王拐子　　（接唱）　这件事亏你想得出，

　　　　　　　　　　我不能不守信用没原则。

　　　　　　　　　　香烟供应有配额，

　　　　　　　　　　调货退货太出格！

黑菊花　　（接唱）　什么出格不出格！

　　　　　　　　　　为了店里增收入，

　　　　　　　　　　倘若你再说个不……

王拐子　　怎么样？

黑菊花　　（接唱）　叫你二山快请出。

王拐子　　（接唱）　一听这话眼发直……

黑菊花　　（接唱）　劝你莫要太固执！

王拐子　　这个……

黑菊花　　什么这个哪个的？不就是十几条烟嘛！

王拐子　　不……不只是十几条烟的问题，上纲上线的说……这违背了公司的买卖规则……

黑菊花　　德性……什么规则不规则，我说的话就是规则！

王拐子　　你……你……你这是以丑调好……

黑菊花　　什么，以丑调好。他烟草公司也要为我们想想喃！

王拐子　　你总不能嫌丑爱好，照这个样子，将来你还要把我这个丑男人调出去呢呀！

黑菊花　　你当我不能是不是？从今天起……你不把这件事办好了，我就不准你进房一步！　

王拐子　　这么严重？上纲上线的说……这不能扯在一块……　

黑菊花　　好哇……你今天晓得顶嘴了……

王拐子　　不敢！这么多年，你不嫌弃我，对我这么好，我还……

黑菊花　　那好！你给我打个电话到客户服务中心……就说我们多了十几条烟，请调剂出

          去……　

王拐子　　好人，这个电话我实在是不能打……上纲上线的说，我们做买卖要遵章守法文明

          经销……

黑菊花　　你，你就会说个上纲上线！我问问你！这个电话，你到底打不打？ 

王拐子　　我……不能打！

黑菊花　　啊，你，你真的不打？

王拐子　　我……实在……哎，这样吧，你就打我吧！

黑菊花　　（气极）好！你不打？我打……

王拐子　　你……你就打几下解解气吧。

黑菊花　　我打你？哼，脏了我的手，我打电话！

　　　　　［黑菊花欲打，王拐子阻拦、两人互相拉扯着，黑菊花一把将王拐子推出门外，

          关上门。

黑菊花　　哼！省得你去上纲上线，我就打电话给客户服务中心

王拐子　　亲妈妈……你怎么把我推到门外头啦？这一天的雨……

黑萄花　　要死，这电话号码倒又忘了……

　　　　　［捺号、盲音再拨号，传来“这是空号……”

王拐子　　你……你开门啦！

黑菊花　　开门容易，你把那十几条烟销掉，我再为你开门。

王拐子　　我求你……菊花……

黑菊花　　那你先把电话号码告诉我……

王拐子　　人家客户经理马上来，省得打电话……

黑菊花　　你搪哄鬼，这么大个雨，他不会来！

王拐子　　菊花……开门！

黑菊花　　不开，让你在外面淋雨，醒醒头脑。

王拐子　　唉！都怪我把她捧上头了！

　　　　　（唱）王拐子我心里好烦恼，

　　　　　　　　瓢泼大雨当头浇，

　　　　　　　　不是我把婆娘当个宝，

　　　　　　　　不是我胆小听她“吆吆”。

　　　　　　　　只因为残疾人老婆难找，

　　　　　　　　三十六岁才把亲招。

　　　　　　　　黑菊花脾气虽坏心肠好，

　　　　　　　　常对我耍耍性子撒撒娇。

　　　　　　　　我也是百依百顺少烦恼。

　　　　　　　　想不到今日门外被雨浇。

　　　　　　　　我只好低言悄语老婆叫……

　　　　　（白）菊花，你开门……

黑菊花　　（接唱）我要你快把电话号码交。

王拐子　　（接唱）快开门我再帮你把电话号码找。

黑菊花　　哼哼，你想骗我开门，做梦。

　　　　　（接唱）休在我面前耍花招。

王拐子　　好好好，你不开门就罢，我被雨“耷”死拉倒……

黑菊花　　你……王拐子呀，王拐子，你今天怎么这么不听话的啊？　

王拐子　　你这个话我实在不敢听……上纲上线的说……

黑菊花　　你别老上纲上线的……电话我不打了，你亲自到烟草公司客户服务中心去……

王拐子　　你这是要我命嘛！这么大的雨，我这一脚高一脚低，一脚深一脚浅的，滚下阴沟，

          你不就成了寡妇了吗？

黑菊花　　你……我算领教了……又刁又滑……

王拐子　　天地良心，我虽头齐腰不齐，却腿不直心直……为人忠厚老实。

黑菊花　　你……

　　　　　［哓燕骑着摩托车穿雨衣上。

晓　燕　　王老板，你好……

王拐子　　啊呀……这不是刘主任吗？你侬个亲自来呀……谷经理呢……

晓　燕　　谷经理身体不好，今天又下雨，我没让他来！你怎么站在这雨地里……身上都淋

          湿了……

王拐子　　我……刚出门！这风一下就把门给关上了……

黑菊花　　哟，是大主任哪，我们家门上这锁失灵了，钥匙就是难开，我早叫他给修一下，

          他就总说没空，这倒好，自食其果，身上都淋湿了……（忙打开门）好容易才开

          下来……还不快换个衣裳……别着凉感冒……　　

　　　　　［晓燕和王拐子进屋。

晓　燕　　你看嫂子多好！多体贴人……

王拐子　　嘿嘿，体贴。体贴加体罚……

黑菊花　　（用脚狠狠踹了拐子）……体贴谈不上……人家哪块得满意了……刘主任哪，你

           冒雨亲自送货到门，这种服务态度，这种热心精神真太感人了……

晓　燕　　这是应该的……客户是我们的上帝！

　　　　　［王拐子换衣出……

黑菊花　　拐喳，你听听，主任说的话多好，把我们称为“上级”呢……

王拐子　　是上帝，不是上级……

黑菊花　　反还一个样……刘主任，谷经理怎么没来，这烟要你送来……

晓　燕　　他病了……

黑菊花　　这就好了……

王拐子　　什么话……生病了怎么反好了……

黑菊花　　不……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有点事直接向主任反映……省得找谷经理，再去麻

          烦主任……这不也精减程序一步到位嘛……

晓　燕　　有什么事　，你尽管说！

王拐子　　她能有什么大事，不就是女人们的一些玩意！

黑菊花　　（狠狠地噔了王拐子一眼）既然是女人的事，你就别乱叉……

晓　燕　　嫂喳有事你快说！

黑菊花　　主任啦！

　　　　　（唱）拐子能把烟店开，

　　　　　　　　亏主任为他作安排。

晓　燕　　这是他自己能耐……

黑菊花　　你们待他太好啦！（接唱）服务到家态度和蔼，

　　　　　　　　　　　　　　　　　电话一打货就来。

晓　燕　　这是我们应该的……

黑菊花　　（接唱）谷经理真心实意把我们待，

　　　　　　　　　刘主任亲自为我们把难排。

王拐子　　（接唱）她又把什么人情卖，

　　　　　　　　　你看她花言巧语嘴笑歪。

晓　燕　　大嫂（接唱）你有事快讲莫见外，

　　　　　　　　　　　痛痛快快说出来。

黑菊花　　主任！（接唱）拐子小店搞专卖，

　　　　　　　　　　　　全靠主任作后台，

　　　　　　　　　　　　遇难事还望主任多关爱。

王拐子　　我有什么难事……我生意做得蛮好的……

黑菊花　　（接唱）你不要脸打肿了充胖子不肯说出来。

　　　　　主任哪　这个月他把病来害，　

　　　　　　　　　耽误销售发痴呆，

　　　　　　　　　十几条杂烟没人买……

王拐子　　你……怎么咒骂我……

黑菊花　　（接唱）他愁眉不展揣心怀。

　　　　　　　　　资金积压无可奈。

　　　　　　　　　再拿烟经济紧张周转不开。

晓　燕　　王老板……是这样吗？

王拐子　　不……不……

黑菊花　　不……不什么不……对主任不说，还对谁讲。

王拐子　　你……水平实在是高哇……

黑菊花　　（旁白）你个死东西……

哓　燕　　（唱）　看起来王老板有难言之隐，

　　　　　　　　　老板娘滴水不漏十分精明。

　　　　　　　　　刚才这门内门外在较劲，

　　　　　　　　　现在是谈起双璜有用心。　

　　　　　　　　　晓燕我心里主意定……

　　　　　　　　　为他们解难把战局平。

　　　　　（白）　王老板，有什么难处，你就实说……能帮忙的我一定帮忙。

王拐子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上纲上线的说……

　　　　　不应该给领导添麻烦……

黑菊花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什么纲不纲线不线的。

王拐子　　主任……您别见外……我这婆娘……

黑菊花　　（恨了一声）唔……

王拐子　　我这婆娘……她有口无心哪！是这么回事——

　　　　　（唱）　家里有烟十几条，

　　　　　　　　　怪我未能及时销，

　　　　　　　　　她怕阴雨霉变损失不小，

　　　　　　　　　逼着我退货把烟调。

　　　　　　　　　要我去中心把你找……

黑菊花　　（接唱）他和我上纲上线调子高，

　　　　　　　　　不准我打电话向您回报……

晓　燕　　（接唱）这件事尚须再推敲，

　　　　　　　　　烟品种都是客户自己要。

　　　　　　　　　不能够随心所欲与人调。　　　　　　　　　

王拐子　　听到了吧……我说的嘛！

　　　　　（接唱）倘若家家都这样搞，

　　　　　　　　　调来调去这香烟还怎么销？

黑菊花　　你……

王拐子　　怎么样？上纲上线的说……

黑菊花　　你给我住口！

　　　　　（唱）你不要得寸进尺风潮闹。

　　　　　　　　我不是退烟只想“调”。

　　　　　　　　有人家结婚建房把烟要……

王拐子　　要多少？

黑菊花　　（接唱）　精品香烟四十条。

　　　　　　　　　　我答应明天就送到。

王拐子　　这……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黑菊花　　（狠狠地踹了拐子一脚）你……

　　　　　（接唱）　你害病躺在床上发高烧。

晓　燕　　（接唱）　嫂子她一定有门道。

王拐子　　（接唱）　她又在玩弄新花招。

　　　　　你说……是谁家要40条烟建房！

黑菊花　　你不相信？我和你去一趟！

　　　　　［一把抓住王拐子欲拖出门。

晓　燕　　（急拉）不必了，嫂子，我相信你！来（解开包）上次你们定的精一品、红一品

          和红南京各十条我给你们送来了……

　　　　　［拿烟交烟……

黑菊花　　主任！我们那十几条烟怎么办！

晓　燕　　按照规定，我不能随便调换，但是王老板销烟一贯真诚服务，文明经商，鉴于他

         身有残疾，我想方设法克服困难解决难题……这十几条烟我带走……　

黑菊花　　这就太感谢主任了……

　　　　　［欲取烟。

晓　燕　　慢，我还想和嫂子说几句心里话：

　　　　　（唱）　买卖经商要讲文明，

　　　　　　　　　做人处事凭真心。

　　　　　　　　　服务顾客讲诚信。

　　　　　　　　　决不能损人利已自作聪明。

　　　　　　　　　烟靠品牌人靠品，

　　　　　　　　　失品怎能搞经营。

　　　　　　　　　嫂子啊，要创文明争先进。

　　　　　　　　　首先要有一颗真诚的心。

黑菊花　　主任……我记住你的话！

晓　燕　　把那十几条烟给我带上……

　　　　　［黑菊花从内拿出烟，交给晓燕。

王拐子　　你知道，这十几条烟难度有多大嘛，刘主任要一家一家的调剂，还不知要走多少

          冤枉路啊……

黑菊花　　这……主任，我……

晓　燕　　没关系，城乡结合部那里这种烟好销，就算我为你们尽一点心意吧……

黑菊花　　主任……我还有件事……

王拐子　　你……那来的这么多事啊！

黑菊花　　刚才，我说的要那四十条精一品是故意刁难你的……

王拐子　　你……你怎么能这样？

晓　燕　　嘿嘿，我就知道是故意的。

黑菊花　　我只想把那烟调出去……就来个假圈套……

晓　燕　　承认了，就说明嫂子的认识有了提高，往后有什么难事，尽管找我……只要有可

          能，我一定尽力办……　　黑菊花

　　　　　刘主任……感谢你……

王拐子　

晓　燕　　不用谢，我还要送货到其它销售点呢，

　　　　　［风雨中，晓燕穿雨衣下消失在野外。

　　　　　［深情地音乐起，王拐子和黑菊花在门前注视着。

　　　　　［切光

　　　　　［剧终